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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7章 拉仇恨(第一更求推薦票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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諸葛先生走進大劇院大廳,連八座擂臺上的擂主都對他躬身行禮。

整個葛派,他這個大長老,就是真正的實權人物。

他笑著朝大家點了點頭,“各位繼續,繼續,別管我。我等下選一座擂臺,還請各位不要手下留情!”

他又朝他們拱了拱手。

眾人一陣哄笑,大廳內外頓時充滿快活的風氣。

連那八個擂臺的擂主都表示“不敢不敢”。

溫一諾扯了扯嘴角,心知這是一場硬仗。

她要以一人之力,挑動葛派在道門的決定性地位,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甚至可以說,是mission impossible(不可能的任務)。

可是她既然來了,就沒想過有第二條路。

就算再難又怎麽樣呢?

道門講究“無為而治”,但是也講究順性而為。

她現在就是想挑戰葛派的領導地位,讓張派在天師道中回到自己應有的位置。

這樣想著,她倒也沒有莽撞行事,而是很小心地在八座擂臺間走動,觀察大家是怎麽比賽的。

諸葛先生進來之後,看都沒看她一眼,只跟幾個熟悉的人說了說話,就徑直登上第一座擂臺:三千道藏,盡在我心。

道藏,就是道門中的藏書。

道門到底有多少藏書呢,溫一諾也不清楚。

“三千”這個數字就是一個虛指,並不代表實數,意思是道門的經典書籍很多很多。

而人的腦力有多厲害呢?

可以把三千道藏都記在腦海裏?

諸葛先生一上來就去挑戰葛派公認的通讀所有道藏的書先生,也是很厲害了。

書先生已經六十多歲,留著一撮山羊胡,人又高又瘦,像支竹竿。

他一輩子最愛讀書,而且記憶力特別好,是道門裏少有的過目不忘的奇才。

他守的這個擂臺,自從三十年前他做擂主開始,還一次都沒有被人趕下去。

諸葛先生第一次參加初選賽的時候,並沒有選擇這個擂臺,因此大家也沒有見過他跟書先生比試過。

今天諸葛先生後發先至,居然挑選了a座書先生的擂臺,這基本上是初選賽裏最難的一個擂臺。

最近十年之內,書先生的這個擂臺幾乎沒有人挑戰。

所以今天諸葛先生上去之後,整個大劇院都轟動了。

別的擂臺上雖然也開始比試,但是觀眾的註意力都放到了a座擂臺上,書先生和諸葛先生的比試。

溫一諾也不客氣,和汪道士一起走到那座擂臺附近,抱著胳膊圍觀擂臺。

書先生也沒想到諸葛先生居然挑選了他的擂臺進行第一次挑戰,心裏有些慌亂,但還是彬彬有禮地對諸葛先生行禮說:“大長老有禮。”

書先生,今天我們只有擂主和挑戰者,沒有長老和大長老之分。還請書先生不要藏私。”諸葛先生笑吟吟地說,然後擡起右手做了個手勢,“請。”

這是讓書先生不要手下留情。

書先生看著諸葛先生平易近人的微笑,心跳漸漸緩和下來。

他知道他們的比試,全劇院的人恐怕都在圍觀。

他要是有意放水,是對比賽規則的褻瀆,也是對諸葛先生的不尊重。

以諸葛先生的能力和傲氣,要是他放水才能過關,實在是羞辱他。

書先生臉色平靜下來,躬了躬身,“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。”

兩人的道藏論道,正式開始。

汪道士在旁邊興奮地說:“這下可有好戲看了!那麽多道藏,也不知道這倆會不會有遺漏的!”

溫一諾心想,他們又不是電腦,哪有那麽多的存儲空間?

就算她自己,雖然能博聞強記,但是沒有看過的書也是有不少的。

既然沒有看過,那肯定也就不知道內容,如果被人提問,肯定是答不上來的。

因為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啊……

不過仔細想來,諸葛先生剛挑這個擂臺比試,說明他信心十足。

三千道藏,是修道的基礎。

所謂“熟讀唐詩三百首,不會作詩也會吟”。

溫一諾這麽想著,視線往整個大廳裏溜了一圈。

她看得出來,初選賽,比的都是基礎知識。

看誰的基礎紮實,才能更進一步,進八強,參加正式比賽。

從這個角度說,葛派的老祖們,還是很有頭腦的。

這諸葛先生如果能把這個擂主挑下來,那他的基本功,不是一般的紮實。

也說明他的本事,可能比他表現出來的還要高。

這種比賽,本來就是內行看門道,外行看熱鬧。

溫一諾暗暗提高了按照規矩,擂主先向打擂臺的人提出問題。

書先生想了一會兒,撚著自己的胡須說:“北周王延所著《三洞珠囊精目》,一共多少卷?”

諸葛先生不假思索地說:“一共八千零三十卷。”

書先生:“分為幾類?”

諸葛先生:“共分為三洞四輔七部類。”

書先生緊接著又問:“第十六卷 《上清消魔經》裏,提到的消魔之法是什麽?”

諸葛先生張口就來:“《上清消魔經》裏提到,瑯訐郁華,七陽日嬰,九琳之液,八瓊之精,四蕊紫漿,五珠絳生,三華飛剛,雙珠月明,蘭液金樞,甘露玉瓶,漂芝流靈,神渠丹散,玄柯連縈,瑯玕朝結,西皇素盈,可以沖躍朱霄,飛虛玉清,呼而吸之,以至冥靈,漱而變之,以入紫庭。”

書先生讚許地點點頭,又問:“《太平經》裏對吉兆是怎麽闡述的?”

諸葛先生還是立即回答說:“旦夕學以大吉之道,才得中吉耳。學以中吉,才得小吉耳,學以小吉,此已入兇道矣。王者深得天意至道住祐之,但有百吉,無有一兇事也。”

兩輪問過,書先生忙說:“都答對了,還請諸葛先生提問。”

諸葛先生拱了拱手,“承認。”

然後很快提問:“《太上處胎業報經》裏,浮好三寶是什麽?”

書先生也是不假思索地說:“或覆有人浮好三寶,信心不專,恣情放蕩,流滯愛欲,假托經文,以要名利,因以聚眾,混雜為非。如是之人,見嬰重考死三惡中終天無解。”

諸葛先生讚許地點了點頭,繼續提第二個問題:“《太上說智慧消魔經》裏,對酗酒是怎麽描述的?”

書先生竟然遲疑了一下,才說:“太上曰:酒為水谷之精,善能宣通氣液,節之接靈益性,縱之乖神損生,耽湎致死,非智慧也。”

諸葛先生哈哈大笑,“書先生果然不愧是書先生!這一段是我昨天晚上偶爾看見的,沒想到書先生竟然早就知道了!”

書先生被諸葛先生誇獎,也很高興,說:“諸葛先生過獎,我就是喜歡看書而已。”

諸葛先生第二個問題就差一點難倒他了,也激起了書先生的勝負欲。

他提了一個比較刁鉆的問題:“《上清隱書龍文經》裏,對誹謗是如何闡述的?”

諸葛先生也被噎了一下,凝神想了十幾秒鐘,才說:“人多偽薄,不明至理,罪障根深,疑惑真正,儻聞微妙,更生毀謗,輕慢不信,致墮惡道,風刀苦毒,歷劫不兔。”

書先生聽了佩服不已,朝他拱手行禮,說:“這是我剛才翻書看見的,沒想到諸葛先生居然也記得!”

諸葛先生微微一笑,和書先生你來我往又問了幾十條道藏,眼看五分鐘就要到了,如果他不能讓書先生答不出他的問題,輸的人就是他了。

等又到了諸葛先生問問題的時候,他偏了偏頭,背著手說:“《開元道藏》裏的《洞真明經》開篇序言是什麽?”

書先生一下子楞住了。

他擡頭怔怔地看著諸葛先生,皺著眉頭說:“《開元道藏》一共七千三百卷,但是早就在唐末、五代時期毀於戰火。書某慚愧,沒有機會看一看這部道藏!”

“那書先生是不知道《洞真明經》的開篇序言了?”諸葛先生含笑問道。

書先生閉了閉眼,長嘆一聲:“……書某認輸了。”

他朝諸葛先生一揖到底,然後揚著道袍的袖子飛身而下,離開了大廳。

a座擂臺上立即響起電子女聲的播報聲:“a座擂臺,書先生敗,諸葛先生勝!”

長霸擂臺三十年的書先生,居然被諸葛先生在五分鐘之內趕下臺!

這不正好證明,諸葛先生在道藏這方面,比書先生還厲害嗎?!

大家頓時誇獎起諸葛先生。

“真不愧是我道門百年來最優秀的人才!”

“書先生是很厲害,但是現在看起來,前兩屆,諸葛先生是給他留面子了!”

“那還用說?諸葛先生又有本事,又有人品,哪像某些人,恨不得用陰謀詭計把別人拉下來,她好上位!”

這是在內涵溫一諾剛才的舉動。

溫一諾倒是不在乎。

她只是在想諸葛先生剛才的做法。

如果她猜的不錯,諸葛先生根本也不知道他問的那個問題的答案。

因為那部道藏在殘唐五代時期就毀於戰火,現在哪裏有人知道裏面某部道書的開篇序言?

諸葛先生明明就是耍了點腦筋急轉彎的小聰明。

因為規則並沒有讓提問的人說出答案,所以他只要把對方問倒就可以了。

而以書先生幾十年看書背書的能力,諸葛先生很難在一時之間找到難倒他的書籍。

所以他在最後幾秒鐘時間內投機取巧,說了一部大家都沒看過的書。

這種問題,如果書先生問他,他也得認栽。

可是書先生老老實實提問,根本沒有想過要耍小聰明。

所以這一輪諸葛先生獲勝,其實是勝之不武。

可規則上他並沒有錯,所以那就是他贏了。

溫一諾這時把對諸葛先生的看法,又提升了一層。

畢竟一個會動腦子讀書,並且能屈能伸的人,值得她重視。

a座擂臺換了諸葛先生做擂主,就更沒有人上去挑戰了。

諸葛先生無所事事,竟然和大家一起,看向別的擂臺。

此時另一座背誦道藏的擂臺上,擂主早就被人比下去了,但是新上來的擂主過不了幾輪,也被踢下臺。

一時三百多參賽的道士,居然有兩百人都選擇的是b座的擂臺。

溫一諾看得很奇怪,問身邊的汪道士:“……為什麽他們都選背誦啊?那邊的風水相術,還有道家功夫它不香嗎?”

汪道士耐心給她解釋:“……風水相術在正式比賽裏是大頭,大家都在藏拙呢,生怕把自己的精心準備暴露出來了,所以挑選的都是不痛不癢的道藏背誦。”

“至於道家功夫,你看我們這些大腹便便的道士道姑們,有幾個是練過真功夫的啊……”

說著,他還打量了溫一諾一眼。

剛才溫一諾露的那手功夫他也看見了,不知道她會不會選道家功夫那個擂臺。

選那個擂臺,可是今天“最辛苦”的擂臺,因為是真的要動手打的。

溫一諾笑而不語,跟著他又把七八座擂臺一個個挨著看過去。

這樣一晃就到了下午。

中午大家甚至還聚在一起吃了盒飯。

上午的比分出來,排在前八位的道士意氣風發,都圍在諸葛先生周圍。

因為諸葛先生當之無愧地排在了第一。

三百多人中,只有二十多人還沒有比試,所以沒有評分,當然也沒有上榜。

溫一諾和汪道士都是其中之一。

幾個跟汪道士相熟的道士們擠了過來,笑著說:“汪道友,你怎麽不去比試啊?你的風水相術都很不錯的!”

汪道士也是有備而來,笑著說:“不是還有下午嗎?等我吃飽了飯,養精蓄銳,再去大殺四方!”

幾個人一起哄笑起來。

二樓的包廂裏,大家也都在吃飯。

因為初選賽大家離開大劇院,就不能進來了,所以想看到結果的人,飯食都是送進來的。

蕭裔遠看了一上午,覺得很是無聊。

那些比試中規中矩,沒有神神叨叨的東西,可也顯得沒有什麽趣味。

如果不是溫一諾還沒入場,他早想離開了。

諸葛蘊柳和諸葛含櫻趁著吃午飯的機會,專門去找諸葛先生。

諸葛先生因為是參賽者,不能去二樓包廂,只能在大廳裏跟大家一起吃盒飯。

他哪裏吃得慣這種粗糙的飯食,碰都沒碰。

還是他兩個女兒親自給他送飯過來,他才吃了幾口。

諸葛蘊柳關切地說:“爸,您多吃點。還有整個下午呢。”

“爸肯定是第一名進正式比賽,姐你不用操心了。”諸葛含櫻笑嘻嘻地說,不過看見溫一諾就在不遠的地方吃飯,還是朝著她的背影白了一眼。

蕭裔遠一個人在包廂裏也吃不下飯,不過他看見這裏的飯菜比大廳裏參賽的道士們吃的好一點,就把自己那份包好了,下樓來找溫一諾。

現在是吃午飯的時候,參賽者雖然不能上二樓,但是二樓的觀眾是可以來大廳的。

而司徒兆、司徒澈已經陪著何之初和十個評委,去二樓一個專門的包廂裏吃大餐去了。

蕭裔遠拎著飯盒走下來,來到溫一諾身邊,默默地把自己的飯盒遞了過去,說:“幹幹凈凈的,我還沒碰過。你別吃那些。”

溫一諾心裏一動,慢慢擡頭,看見蕭裔遠長身玉立,一雙鳳眸裏情緒萬千。

她想拒絕,可是蕭裔遠最明白她的心思,把自己那份飯盒打開,露出裏面清清爽爽的蟹粉獅子頭,淡黃色的雞湯幹絲,和幾片薄厚適中的鹵豬頭肉。

就連米飯也比她的米飯要白要糯。

溫一諾的口水差一點都流下來了。

她看了看自己飯盒裏顏色發黑的辣椒小炒,和沒有綽過水因此很澀的菠菜炒雞蛋,頓時吃不下去了。

蕭裔遠唇角微勾,順手將她的飯盒拿走,把自己的大份飯盒放到她面前,再把筷子放到她手裏,說:“……你不吃,要不要我餵你?”

“不要!”溫一諾沒骨氣地拿起筷子,先夾了一個蟹粉獅子頭。

那菜一入口,她幸福的都要哭了。

這蟹粉獅子頭,居然全是用螃蟹肉做的!

而諸葛含櫻第二次瞥向溫一諾那邊的時候,發現蕭裔遠居然坐在她身邊,還把他的盒飯給溫一諾吃!

蕭裔遠的盒飯可是他們諸葛家的廚子精心制作的!

不是在外面餐館裏訂的!

這簡直是新仇舊恨連在一起了。

諸葛含櫻霎時明白古人說“殺父之仇、奪妻之恨”為什麽要不共戴天了!

雖然她的父親沒有被殺,她也沒有妻子可以被奪,可是溫一諾羞辱她父親在先,又勾搭她的心上人在後,無論從哪方面看,她都不能善罷甘休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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